島嶼紀行01:南澳

2025.02.28-2025.03.02宜蘭縣

黑翅鳶叼著巢材
降落朝陽漸漸茁壯的平原
暴雨,還懸停時間之外:
適合度冬的山凹、農人耕耘著微溼的土壤
有什麼正掠過車窗,遠離視線
喇叭傳來歌聲振振:「永遠年輕。」

 

永遠,永遠⋯⋯
我們往返季節的阡陌,低調地走停
相遇或者錯過。細微的躁動跨過田埂
有什麼正躲進草叢:
環頸雉、黑頭文鳥、烏頭翁
成對,群飛或者混居。
擋風玻璃,大鵟低空翻越了時間
和細雨,暫且停棲山脈末端
突出山稜的樹梢,遠遠——
彷彿初生的蛋。

 

 

多年後,小漁港,望遠鏡
鰹鳥穩穩地飛來。我想起
斑駁的羽翼、粗壯港臂,浪擊打著消波塊
沿港巡視。讓海風緊逼我們的等待
像船吃著水,撈起大魚
一場滿載的島嶼旅行。我們等待
直到鰹鳥遠遠離開了港口。
多年後
有什麼也一去不返?有什麼
永遠留下——

大學一年級下學期初到宜蘭找朋友玩,一起到南澳賞鳥。2025年初才開始認真地想找鳥、看鳥,這次第一次為了找鳥兒而長途旅行。

這也是人生第一次騎機車上北宜。一路從宿舍經過木柵、坪林,最後來到美麗的蘭陽平原。不得不感嘆有車真好!

機車熄火的那刻,旅行的舒壓模式開啟:清晨的陽光柔和、溫暖,是冬末即將迎春的氛圍。

 朋友早上便開著車,我們先到礁溪王通塭會合,一起看鴨鴨以及鸕鶿,外加魚塭周遭為數不少的宜蘭大明星鳥:紫鷺。

一隻魚鷹自遠方盤旋而來,降落電線杆上,我們追著牠,從王通溫往下埔的方向開去。

被魚鷹(不知道是不是同一隻)驚起的反嘴鴴,裡頭藏了一隻高蹺鴴,成群在溼地繞了幾圈。背景是雪山山脈以及當天漸漸熱起來的天空。

下午,來到了蘭陽溪口,這裡是東方澤鵟的主場,我們看著三四隻在遠遠的河口盤旋,偶爾降落草叢中。

襯著龜山島、太平洋,直到夕陽從身後沒入山脈、天空一派金黃。

晚上繼續夜觀。靜謐的平原,降下車窗,好久不見的星空讓我想起了〈星空〉。

在腦中哼著,帶著一些心事,有些遺憾的事情就安穩地成為星空了吧,很美的遺憾呀,摸不到了、卻仍舊熠熠生輝,襯托此刻也是美好的,對吧。


隔天來到南澳,就被小小的山谷平原震撼:「退休後一定要搬來這邊住!」

隨著蜿蜒的蘇花公路南下,出隧道,終於見到南澳平原的景色,記憶最深刻的是無數隻紅白相間的高壓電塔,以及與蘭陽平原截然不同的雲層風景:看似一場大雨就要來襲。

沿地勢而闢的田,候鳥、留鳥一同在這片平原活動著。我們在車上,小心翼翼地找尋環頸雉的蹤跡,尚有農人耕耘著。
田間駐守著棕背伯勞、滑翔而過的黑翅鳶,遠方魚鷹。以及重量級嘉賓:大鵟,從眼前滑翔而過……

黑翅鳶咬著巢材,飛越平原來到田埂中間的隱密樹叢中。

田間出沒的環頸雉,非常害羞。圖片裡的是一位不太怕人的公鳥,還有一隻母鳥趴在地上。綴著花,超好看的呀。

冬季成群活動的黑頭文鳥,掠過海岸(南側平原)。聽說不幸的幾隻會成為大鵟的午餐。

驚喜遇見從日本來的棕耳鵯,車子緩慢移動,便跳到枯枝上,嗚嗚伊呀地叫了幾聲。在一處特別的山與平原交界處度冬。

大鵟從車前方飛過,轉彎,越過溪口,盤旋到對面的山頂,車子也跟了過去,拿著望遠鏡找了一陣子,發現了這坨特別的小白點:
就像光滑白嫩的蛋,安安穩穩地蹲在枝頭上。


那時好舒服,就是理想的旅行會有的感受。遠方貌似要下雨,烏雲漸漸積聚到了山頭,轉眼就過了一個上午。

朋友的歌單中,第一次聽到Alphaville的〈Forever young〉,就像這次的旅行所散發的氛圍。

下午,因為下雨,往東澳開去,遇到一隻來港口抓魚、洗澡的白腹鰹鳥。第一次看到海鳥欸!!!太可愛了。

繞了漁港幾圈,就衝下水抓魚囉。

三天的旅程,最後一天獨自往北宜蘭,慢慢晃回去。南澳的平靜、自在與特別仍在心裡。

四月又去了一次,接下來一定會不斷被召喚回南澳的。

 「敬祝旅途愉快」!

 

島嶼紀行01

宜蘭縣南澳:朝陽、海岸、南強
感謝朋友!美麗的家、美麗的家園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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