人社。

台北第一天午後雷陣雨,聽說最後一天也是。

等高鐵的空檔,台北車站遊蕩(鳥頭人搬走了。很驕傲沒迷路。),上樓下樓出口入口,是旅人是歸人是過客,北車大廳的回音讓時間緩行,突然好自由。巧遇席地而坐的一些十小,看著時鐘轉動。

高鐵來了,離站。某一刻查票的人拿起我的少年票,問我幾歲,我沒有多想,就回答十六歲,回過神來疏離感湧上心頭,很怪,像我還沒準備好就已經十六歲了,但又不覺得不應該是十六歲,不是十四、不是十五、不是十七,十六代表什麼?稍微離開苦悶的環境與年紀,十四天又算多長?能代表什麼?像我還沒準備好就已經十四天過去了。

碧玲說,這十四天會是高中三年最快樂的十四天,接下來是考試和升學壓力。憂喜參半。十四天不是每天都開心,但至少會成為高中最想念的十四天。

所以一些形成記憶的刺點:豆漿、社科院、薄荷糖、無差別攻擊、無感的政治學、被教授講得無聊的文化人類學(誒很有趣欸)、社會的隱喻、研究方法、飲食文化、田野、報告、一千字超過的心得、三分之二的筆記本被寫完、學會用原子筆寫筆記、學著在飛快的語速中組織自己的想法、學著插話、學著記得值日生要點名。有些還做不到,有些確實體驗過了。然後記憶的收束:教授上台哽咽、隊長哽咽破音,跳舞。想念是不是從這些記憶浮現的,還是別有依據、或是無憑無據?

這十四天一直在腦中播放鄭興的《台北下的雨》,去了北投、也看了電影。看見了台北街頭、板南線的音樂好喜歡,有鄉愁的旋律。想家是因為好想要到熟悉的地方沈澱自己,疫情很亂、同時困惑無力但興奮感動都混在一起,想念的感覺又變得陌生,希望時間能夠卡在某一點,不好不壞,毫無感覺。

但是諷刺的是原來對人的感覺不是時間長短能決定的。(一整年待在同個環境也比不過兩個禮拜?),很謝謝十小的大家啊,我有環島的動力了。

相信漂渺的緣份,該來的就會來,來也擋不住;有緣無份、不該來的終究擦肩而過。但是在被命運決定前,至少能夠珍惜然後感謝,就算註定要失去,還能有值得留戀與想念的,無論想念源自何方。

下雨,潮濕的記憶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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這不是心得。不想感性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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